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撵山狗阿黑

2016-5-9 14:31| 发布者: admin| 查看: 1073| 评论: 0|来自: 新浪博客/学佛一记者

摘要: 那是38年前的事了----- 伴随着几声锣鼓,我们六个知青来到桐庐东溪公社一个叫藏家的一个山村插队落户。 一进村,我们6个就被各自的房东一一领去。我跟一位姓濮的大伯来到他家。刚进门,呼!地从灶边窜出一条大狗, ...
那是38年前的事了-----

伴随着几声锣鼓,我们六个知青来到桐庐东溪公社一个叫藏家的一个山村插队落户。

一进村,我们6个就被各自的房东一一领去。我跟一位姓濮的大伯来到他家。刚进门,“呼!”地从灶边窜出一条大狗,不等我反应过来,它又“呼!”地从我胯下钻了过去。“咣!”,我手中装脸盆的网兜掉在了地上。回头一看,这条狗浑身漆黑,耳朵被人剁去一截,尾巴直直的像根“黑棍子”。

刚进门就因为它敲坏了我的新脸盆,真晦气。所以后来这条叫“阿黑”的狗在我“进驻”濮家之后没少对我献殷勤,但我却一直讨厌它。

那天收工后,我去蛤蟆山砍柴。心急火燎地砍好挑下山时,已是暮色苍茫。这时却发现柴刀忘在了山上。于是只得重新上山,好不容易在一片坟地里找到了它,但这时候四周已经黑得下不了山了。我左冲右突也找不到那条即便白天也不易发现的羊肠小路,几次下决心强行下山,却被荆棘藤蔓勾扯牵拉,寸步难行,身上已是血迹斑斑。正当我万般无奈之际,山谷里传来“阿黑”的叫声。我大喜过望,也连连喊它。很快,“阿黑”从夜色中冲了出来,我迎上前去将它抱了起来,任它那条“黑棍子”一下下地打在我的脸上……

俗话说“滴水之恩涌泉相报”,那天阿黑咬着我的衣服将我引下山来的救命之恩,我当然不会忘怀。从此,阿黑成了我的好朋友,无论有什么好吃的,我都不会忘记它。上山下田,它也喜欢跟着我。有一次,我还将它带回杭州长长“见识”。

两年后的一个春节前,山里下起了大雪。村里的两个青年官生、土生说要去打野猪,我决定跟他们一起去。

清晨,我们三人各扛一把火药枪,一脚深、一脚浅地向武宫山里走去。三条撵山狗有两条在前面引路,阿黑照例跟在我后头。

爬了两小时山,来到一个山岗岗的松林边。官生指着一棵大松树对我说:“你守在这儿,见野猪就打,有危险就上树。有我们两杆枪在前面,野猪是到不了你这儿的。你甚至不装子弹都可以。”

打野猪的经验是在它逃跑时必经的山岗上连续设伏,第一站没打上由第二站打,第二站不行还有第三站。

他俩走后,我砍了把松毛扫尽了树下的积雪,然后坐下来倾听满山松涛呼啸……

大约过了半小时,远处传来土生的牛角号。身边的阿黑箭一般冲了出去,刹时间消失在雪原中。我把火药装上枪后,背靠松树注视着前方。只见雪山里,三条狗的身影左冲右突,时隐时现。我心里“砰砰”直跳,等待狗的叫声(狗撵出野猪后,会用叫声通知主人)。

突然,阿黑从我身后窜了出来,转眼之间又“呼哧!呼哧!”地朝另一个方向冲去。我这个方向看不到官生,却可以见到土生蹲在对面山坡的土堆后面悠哉悠哉地抽着烟……

猛地听到阿黑的叫声,接着另外三条狗也叫了起来。只见土生丢掉烟后拿起了枪--

我的心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。

“咣!”闷闷地传来一声枪响,那是官生打的,因为土生没有动弹。

“咣!”土生所在的土堆上方升起一朵黑烟。

现在我知道这两个宝贝是在吹牛了,因为我仍清楚地听到野猪朝我奔来的脚步声,接着前方的茅草也开始激烈晃动起来。

说实在的,本来这是让官生领教我枪法的好机会,但这只不争气的手却像筛子上的黄豆那样抖了起来。

“别打了!快上树!”土生远远地在喊。听着那畜生粗粗的喘气声,我三十六计“爬”为上计,“铮”地一下上了树。

也许是摇落的积雪惊动了畜牲,它跌跌撞撞向我冲来,对着树干张口就咬。这下我看得十分清楚,细长的脑袋、充血的眼睛,两颗獠牙咬得树干“咔!咔!”直响。要命的是我把枪忘在了树下,现在是看得见打不着。

眼看树干被咬得越来越细。正当我绝望之际,右边飞来一道黑色的闪电--阿黑从山岩上直接扑到野猪的身上,那百多斤重的畜牲猝不及防,被撞出老远。但它毕竟力大,翻身后对着又冲上来的阿黑用獠牙一挑,阿黑一下被掀到了空中。

热血上涌的我趁野猪尚未转过身来,猛地跳下树拿起枪,对准四五米外的它扣动了扳机。“轰!”的一声,它倒退了几步,然后像石板一样直直地倒了下去,溅起了一阵雪尘……

“阿黑!”我不顾尚在粗粗地喘着气的野猪,连滚带爬地向山坡下的阿黑扑去。

阿黑的肚子中央有个大洞,血正潺潺地往外流淌,身下的白雪被染红了一大片。阿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,在全身的颤动中,那条“黑棍子”又摇了起来,一下、二下、三下……,但越摇越慢,越摇越慢,最后终于不动了。

“阿黑--!”我的呼喊声在群山间久久地迥荡。

(该文曾发表于九十年代的杭州日报。不过如今的我再也不会杀生了。永远。)

(2008-11-2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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